当时在宇鸟号初遇思古,正是由此人陪在思古身旁,因他态度恶劣,我对他的印象很差,想不到他竟投往天狼的一方。以他的身份地位,该是乐土星的最高负责人,现在他竟亲自出手对付我,可见“处置”烈夜的命令来自天狼。但更令我不解的是,既然是天狼的意思,大可光明正大的执行,为何一副怕惊动他人的模样。
又醒悟过来,秀丽之所以能追踪摩柯僧雄押解我的飞船,是由此人向秀丽通风报信,皆因他早和天狼、秀丽联成一线。
我知道是时候了,脱手射出玉引,直投往城市的中心区,同时背部中招,被君南施放的能量锁侵进神经去,往下跌个四脚朝天。
飞船起航。
我故意被君南击落后,他们将我押上航班,送进一个重力舱,再加赠一个类似神经锁的东西,以为我再没有反抗之力,便再没有理会我。
事实上我和大部分阿米佩斯人有一个基本的分别,除了如芙纪瑶或其他大公级的人物,他们的能量层次仍未抵“心身合一”的境界。高明如君南者,真身和心核仍处于分离的状态,不能像我般可把真身退返心核内,在某一程度上变成纯能量的生物,又可随时喷出真身。故此神经锁一类的东西,的确可以制伏大公级以下的阿米佩斯人,因而在堕落城当我化身为锋原后,堕落大亨的神经锁也令我头痛了好一阵子,因为我不想舍弃锋原的躯壳,必须解锁。
现在我的情况又与那时有根本的差异,我没有多出一副躯壳,变化的是真身的形态和磁场,收发由心,要还原亦只是举手之劳。当然若要再变为烈夜,便要大黑球出手了,那是没有生物、包括我在内想重复的痛苦经验。
我的思感能没法逸出重力室外,不晓得对方在干什么,只知暂时对我不闻不问。我隐隐感到对方的目的是要处决我这个冒充的烈夜,而在天狼的阵营内,有另一股势力是反对这么做的。至于为何会形成这个局面,当我想破脑袋仍没有合理的解释。
航船进入空间跳跃前的调节和增速。我清楚当飞船重返正空间,我的“死期”亦到了。
门开。
我从休眠状态惊醒过来,飞船已回到正空间有好几个地时,四个战士大步走进来,将我连人带床的推出去。我大有被押往刑场的滋味,心中暗叹,辛辛苦苦改造为烈夜,结果却是打草惊蛇,让天狼至少晓得能胜过君南又心怀不轨的高手来了,还不提高戒备吗?这次刺杀天狼的计划,肯定泡汤。
战士们押着我通过长廊,来到一间比囚禁我的重力室大上四倍、中央放置了一张圆形晶玉台的空间。上方垂下尖锥似的晶玉体,连接着飞舰的动力炉,可以想像当能量输进尖锥体,庞大的能量将从锥尖喷射,把放在圆台上的生物彻底毁灭。这就是我的刑台。
阿米佩斯人并不像我们人类般脆弱,就算将其真身炸成碎粉,只要心核保持足够的能量,也可以重新长出真身。当然他们比难杀的拜廷邦人又逊一筹,因为拜廷邦人只要有一组分子残存下来,便可重生。
所以这个刑台是专为阿米佩斯人设计的,毁灭性的能量直钻进心核去,由内而外的彻底摧毁他们宝贵的生命。
我被战士的能量托得从能量床升起来,移往圆台去。我并不急于脱身,因为我另有计划,先趁机吸取飞船动力炉的全部能量,瘫痪飞船的作战能力和重力装置,那时要打要走,任我喜欢。
君南昂然进入刑室,左右各有一位标致、神情如他般傲慢的阿米佩斯美女战士相陪,不可一世的直抵圆台前,双目异芒闪烁、灼灼地俯视我道:“验明正身后,我们会立即处决你。希望你明白,我只是奉命行事,与你没有任何私人恩怨。”
我感到身份鉴定仪扫瞄过我的身体,淡然自若的道:“奉谁的命呢?是天狼吗,君南伯爵?”
君南微一错愕道:“我们曾经碰过头吗?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你。”
我已没兴趣隐瞒身份,轻松的道:“什么都好,横竖我性命不保。但你找得回我在船坪脱手射出的玉引吗?还有那个护送我到乐土星的浪人高手。这些都是你的失误,杀我容易,可是要阻止消息泄出,却非常不容易,天狼亦要为此负上罪责。”
君南神色不变,但磁场却抖动了几下,显示心中的震骇。我肯定他没法寻回玉引,因为它正安然储存在我的心核内。我将它射出,远去后再将它化为粒子,再摄吸回我的心核内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