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瓶抬头瞄我一眼,又垂下目光,浅嗔道:“你拦着门口哩!”
我暗骂自己糊涂,站到一旁。
宝瓶挟着一阵香风,袅袅婷婷,仪态万千擦身入内,到了客厅正中处,转过身来,两朵红云飞占她没有任何瑕疵的粉颊,现出两个小酒涡,赦然道:“你好像比人家更害羞呢?”
我朝她举步走去。
夜是如此地温柔,两边的壁灯,令厅内的空间转化为色暖光柔的天地。秀丽离去引起的失落愁绪、孤身闯荡宇宙的失落,在这一刻不复存在。
不由记起比尔转述通天长老的那番话:人类有种与生俱来孤独原始的症状,而情人正是医治的良方,但这种寂寞是永远没法彻底解决的。可是至少在此一刻,在今夜,我不会感到孤单和寂寞。
我在她身前半步许处停下,于此双方气息可闻的近距离,我细审她无可挑剔、风情万种的美丽容颜,心中涌起搂她入怀、轻怜密爱,忘掉一切、共度良宵的冲动。我清楚她会以同样炽烈的反应回报我,因为她是我的情人,至少在这个夜晚。
想到天明时她将如春梦般离去,不留下任何痕迹,尤感此时此刻的珍贵。
难怪宝瓶的一夜情人,比任何虚拟游戏、附体经验更受欢迎,那种感觉是如此真实,根本无可比拟。
她只比我矮了少许,带点羞涩矜持、含情脉脉鼓起勇气地迎上我的眼神,旗袍优美线条显示的胸脯急促起伏,似再压抑不下芳心内澎湃的热情,像与久别的情人相逢重众的当儿,濒临失控。
我低声唤道:“宝瓶!”
宝瓶“嗯”的应了一声,投入我怀里,白藕般的纤手水蛇似的缠上我的脖子,指尖拨弄摩娑我的发丝,鼻子轻碰我的鼻子,美丽的眼睛射出如海深情,叹息道:“锋原!锋原!你寂寞吗?”
那种软玉温香抱满怀,肉体厮磨的滋味,几乎令我丧失理智。但我却没有丝毫反应,因为我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。
轻吻她香唇一口,道:“你忘了戴长统白手套吗?我相信在花花世界投射你的影像时,并没有疏忽这重要的细节。”
宝瓶闭上美目,好一会后,柔声道:“根据堕落城的买卖交易令,你付能元,我们交货,等于完成了合约。你或许没有细看一夜情人的出租规条,一夜情人与顾客的愿望总有一点出入和差异,这是基于一夜情人程式上的小缺陷。”
接着睁开眼睛,轻轻道:“根据规条,一夜情人是不可以重复的,你若要租另一个一夜情人,须度过三个月的冷静期。春宵苦短,你要这么浪费时间在无关痛痒的小事上吗?”
我又糊涂了,弄不清楚她是真宝瓶还是模拟宝瓶形像的一夜情人,或者两者间可随时交换。
我倒希望她攻击我,那可证实她是堕落城最神秘的女郎宝瓶。
我该怎么办呢?
把心一横,将她拦腰抱起,在她的娇声喘息下,朝卧室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