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之语塞。
大黑球说得对,这是否当局者迷?又或因我对绝色的个人感情,致忽略了这么关键性的推论。寒意从我心深处冒起来。
大黑球大为得意,正要说话,讯号接收仪响起来。
大黑球色变道:“是阿米佩斯人的紧急求救讯号,发生了什么事呢?”
我想也不想,道:“快去看看!”
“嗖”的一声,候鸟号不用加速,跃进了光明空间,朝讯号源的位置投射。
我们重返阿米佩斯的国境,进入天象星所在离别星河比邻的大壁垒星河,两个河系间相距二亿光年,在宇宙的尺度来说,这是很短的河系距离,所以两个星河唇齿相依,均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,互为支持,是阿米佩斯王国面向拜廷邦最前线的阵地。
求救讯号发自大壁垒星河边界区一个星系,我们把候鸟号极子化,从有形变作无形,然后离开候鸟号,飞往星系去。
大黑球道:“讯号来自星系最外缘的冰冷星球,似乎有个阿米佩斯人的哨站,却没有生命的感觉,看来哨站的战士已遭了毒手。”
我道:“你的思感能大有长进,的确有个哨站设置在星球的极地处,十二个阿米佩斯人全体被杀。是谁这般狠心?”
星球在前方扩大,地表被冰雪覆盖,有种被宇宙遗忘了的荒凉苍寒,如果不是收到求救讯号,很容易忽略她,怎也想不到星球上建有隐蔽的前哨基地。
大黑球道:“有十二个阿米佩斯战士把守的哨站,属有规模的基地了。阿米佩斯战士骁勇善战,一个已不容易对付,何况是整组十二人。唉!我们自顾不暇,是不是仍要管这椿事呢?”
我断然道:“你不是要名留宇宙史吗?要挣得这样的宇宙史位,就不能凡事都只为自己苦想,而须为宇宙着想。我们既为自己而战,也为宇宙而战,这正是候鸟的精神和理想。对我来说,全面反击宇宙,不是报复,而是挑战宇宙既有不合理的秩序,破而后立,建设新的秩序,令银河人和候鸟族被灭绝的情况不会重演。”
大黑球呆了一呆,道:“你这么说,我顿然感到自己伟大起来,为何我从来没有你那种想法?感觉既古怪又新鲜。”
我们冲进星球稀薄的大气,到离地面五百个身长的高度,沿地表飞往哨站所在的极地去。
映入眼帘的是跪在一片凹凸不平的雪原上的阿米佩斯人,他已失去了生命,被新结的冰封包裹全身,在他身后有个隆起的雪丘,露出哨站的入口。
我们降落在他屍首的前方,透过冰层可清楚看到他的面容,死前的神情。
大黑球不解道:“他似死得很快乐,睁大的眼充满憧憬和渴望,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,阿米佩斯人不是不会笑的吗?”
我说不出话来,心自往下一沉。
大黑球一震道:“他就像给掏空吸乾了生命的精华,能量仍在,故物质的肉身丝毫无损,且不似曾战斗反抗过的模样。真古怪!我们进去看看。”